飲食SM 2017年8月22日 劉健威

2017年8月22日

劉健威 此時此刻

飲食SM

朋友將飲食照片放上網——在粉嶺某以賣豬手著名的店子吃東西，大熱天三十四度，竟然沒有空調。

大家可以想像在這麼高溫的天氣，憋在一個室內空間吃碗熱騰騰的粉麵是什麼滋味？但我相信，這店子的生意絕對不會少了，因為好些人會為了吃得好一點，願意付出金錢以外的代價，包括忍受亂七八糟的環境、髒裏髒氣的食具，甚至惡劣不堪的服務態度——他們甚至不以為這一切是負面的，還浪漫化將之視為是一家店子的獨特「風格」。

這的確是飲食心理研究的一個好題目：在飲食中的施虐和被虐關係。

不是很奇怪嗎？這家店子很紅，到每天下午三時開始賣豬手，店子就會爆滿；按道理，這樣旺場的店子，賺的錢該不少，拿多少出來裝上空調設備，讓客人吃得舒服點也應該吧；但店方並沒這樣做，一如其他很「牛」的店，像中環賣牛腩的、上環賣煲仔飯的、佐敦的茶餐廳……經營者絲毫不感念自己的成功奠基於顧客的支持，反而把顧客當做仇人似的，處處為難甚而辱罵；哪知生意不僅沒下跌，反而名氣更大，生意更好。原來，聞風而至，獻身受虐的人真也不少——好些人可以為了味道，是不惜放棄尊嚴的。

味道真的是那麼好嗎？我看未必。好像那家賣牛腩的，我十多年沒光顧了，理由是油重，味精也重；更受不了是廚師的傲慢——牛腩是亂斬的，一般牛腩切成橫紋較好嚼，這是常識，但他們卻切成直紋；一副「我怎麼斬也不愁生意的樣子」。早一陣子主事者還跟客人打起來，但一點都沒影響生意。

味道好，只是好些人「耳食」得來的印象吧；除了味道，他們心底可能還在追求受虐的快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