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才的特質 2021年3月15日 占飛
2021年3月15日
天才的特質
愛廸生曾經說過，天才是1%啟悟，99%汗水。愛因斯坦和畢加索彷彿響應愛廸生的說法，聲稱：每個孩子都是天才。這些話只是鼓勵孩子努力學習的善意謊言。就算孩子付出了100%努力，那1%啟悟不來，99.9%孩子始終不會成為天才。
顧名思義，天才是天生異稟的。英文genius一字來自拉丁文，和「精靈」（genie）同一字根，在中世紀歐洲，意思是守護神。在一般人眼中，天才不是常人，常人頂多有「大才能」（talent），天才卻有超凡才幹，恍如神靈。但光是才幹卓絕超凡，就堪稱為天才嗎？
耶魯大學的音樂教授韋特（Craig Wright），為天才下了較嚴謹的定義：G（天才）=S×N×D。S是成就的重要性，N是受益人數，D是影響人類文明的時間。這個定義的優點是：不必計較天才是天生的，還是後天努力得來的。按此說法，孔子是天才，管仲不是。喬布斯是天才，朱克伯格不是。莫扎特是天才，馬友友不是。馬斯克是天才，畢非德不是。發明盤尼西林的弗萊明、強調後天努力的愛廸生都是天才。
韋特少時立志當鋼琴演奏家。21歲時，他已花了15000小時練習，依然未達演奏級的水平，唯有認命，聽蕭伯納的勸告：He who can, does; he who cannot, teaches，到大學教書。由1972年開始，他在耶魯教授一門課：「探索天才的性質」，並且花了15年研究100名歷史公認的天才，寫成《天才隱習》（The Hidden Habits of Genius）一書。
不拘一格
韋特發現：天才是不拘一格的。有幼、少年已聰明過人，如莫扎特花6000小時學習音樂，不單演奏卓越，且能作曲。韋特查看他的手稿，幾乎一個音也沒經修改。達文西畢生有多少素描手稿和設計草圖？無從稽考，現存的已有6000多頁，涵蓋建築、解剖學、物理學、工程學……愛因斯坦10多歲便懂得高深的數學。達爾文16歲已當醫生副手，自然歷史知識豐富。
亦有少年時毫不出眾、大器晚成的天才。霍金8歲才學會閱讀。梵高29歲才開始學畫。貝多芬不懂計乘、除數，60× 12要把60加12次。愛廸生沒有受過正規教育。喬布斯大學時中途輟學。和路迪士尼、約翰連儂、達爾文、福克納乃至邱吉爾的學業成績都極為一般。草間彌生約10歲時已有幻覺幻聽，常有自殺企圖。誰想到他/她們日後都有驕人成就？
各領域的天才有兩方面相同：一是天賦異稟，尤其是想像力。自視為天才的叔本華說得最好：「有『大才能』的人能達成別人無法達成的目標，天才卻能達成別人無法看到的目標。」愛因斯坦的相對論、達爾文的演化論、孔子、耶穌、釋加牟尼、和路迪士尼、喬布斯等等，都擁有別人看不到的目標。這些目標通常都是人家認為「不可能的夢」，他們卻使夢境成真。
另一方面是性格。凡是不世出的天才，都有極強烈的好奇心，至死方休，且熱中自學。他們一旦對一門學問或藝術產生好奇，便畢生全副精神、心無旁騖去研究、創新。天才大多極端自我中心，為了研究，毫不顧慮旁人感受，不理會他人死活。天才往往是最差的家長、最要不得的朋友。難怪法國龔固爾文學獎的創始人愛德蒙．龔固爾（Edmond Huot de Goncourt, 1822-1896）說：「沒有人會愛天才，直至他/她們死後。」
極端固執
天才是極端固執的，不成功誓不罷休。跟愛廸生的說法相反，天才不會等待牛頓的蘋果。他們不會依賴靈感或啟悟，而堅信只要不斷努力，必有突破。是以天才大多數是難以適應社會的misfits，連愛因斯坦也戲稱自己是Einstein the Incorrigible（不可救藥）。另一方面，天才能忍受一般人無法忍受的寂寞、誤解和痛苦──包括精神及身體的病，例子：貝多芬和梵高。
韋特上第一堂課必問學生：誰渴望成為天才？120名學生當中，通常有半數至75%舉手想成為天才，但到最後一課，問同一問題，只有不到25%學生舉手，其中，又以男生佔大多數，渴望成為天才的女生極少，皆因天才的一生往往與幸福絕緣，悲苦多喜樂少，而且極少天才自覺已達成理想，完成所有研究或工作，總是帶着遺憾而死。不過，韋特亦發現：天才比一般人長壽，平均多活10至15年。
撰文：占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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